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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來源: 牡丹晚報(bào) 發(fā)表時(shí)間: 2025-12-03 09:36
□高低
這幾日,風(fēng)中多了涼意,分明是冬漸深了。
母親早起熬胡蘿卜湯,砂鍋里的水咕嘟響著,白汽漫上窗欞。她蹲在菜籃前挑胡蘿卜,手指節(jié)沾著泥,偏生挑得極認(rèn)真:“要選這種表皮起皺的,像老學(xué)究的袖口,里頭藏著蜜呢。”刀背拍裂胡蘿卜的剎那,“咔嚓”一聲,清冽的甜香撞出來,混著姜塊、大蔥的辛味,在廚房織成一張溫柔的網(wǎng)。過了一會(huì)兒,我湊過去看,橙紅的胡蘿卜肉燉得半透明,浮在奶白的湯面,像落了層月光。母親舀一勺:“嘗嘗,冬天的日子,得有口熱乎的墊底。”
古人說“冬臘風(fēng)腌,蓄以御冬”,可我覺得,冬天的日子更像個(gè)陶甕,把細(xì)碎的香氣一壇壇存起來。樓下的烤紅薯攤支起來了,鐵桶爐內(nèi)燒得通紅,老板用鐵鉗翻紅薯,紅薯表皮冒油,焦香里滲著蜜。放學(xué)的孩子攥著零錢跑過來,燙手的紅薯剝了皮,咬開金黃的瓤兒,真甜。隔壁阿婆端著搪瓷缸湊趣:“這味兒,比我年輕時(shí)在灶膛煨的紅薯還香!”原來日子的香氣,是舊年的記憶在翻涌。
巷尾有賣糖炒栗子的。老周頭的黑鐵鍋“噼啪”作響,粗砂混著糖稀滾成金浪,栗子殼裂開,露出油亮的栗肉。他總多抓兩顆塞給我:“冷天兒,吃點(diǎn)熱乎的?!崩踝酉阕策M(jìn)鼻腔,又順著喉嚨往下滑,像把小火爐揣進(jìn)了肚子。想起《東京夢(mèng)華錄》里寫“炒栗子,冬月最有”,古人早把這煙火氣寫進(jìn)辭章,原來千年前的古人,和此刻的我聞的是同一種香。
午后的陽光斜斜切進(jìn)陽臺(tái),去年曬的干菊還收在藤籃里,掀開蓋布,陳香混著陽光的味道撲出來。母親把曬得蓬松的棉被搭在晾衣繩上,拍打著棉絮:“冬天日頭短,得多攢點(diǎn)陽光。”我忽然懂了,日子的香氣原不是單薄的,它是胡蘿卜湯里的鮮香,是烤紅薯的焦香,是糖炒栗子的甜糯,是干菊的陳韻,是曬過的棉被里藏著的陽光。
有人說冬日寡淡,可我覺得,愈是寒涼的日子,愈要往日子里添香。就像古人圍爐煮茶,用松枝引火,看茶湯翻涌;像主婦在灶前煨湯,守著咕嘟作響的鍋打盹;像孩童攥著烤紅薯,跑過青石板。這些細(xì)碎的溫暖,原是日子在釀酒,把光陰釀成香的,把寒冷釀成暖的。
傍晚收衣服,袖口沾了太陽的余溫。樓道里飄來各家各戶的飯香,胡蘿卜湯、白菜燉豆腐、臘腸燜飯……混在一起,成了冬夜最濃的煙火氣。原來日子的香氣,從來不在遠(yuǎn)方,而在母親的鍋鏟間,在街角的爐火里,在認(rèn)真活過的晨昏里。
冬天來了,日子正悄悄把香氣釀得更濃。等春回大地時(shí)打開壇子,怕是要醉倒在滿室的溫暖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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